第42章 别心
拍卖会预定在7月1日，也就是三天后。
得知了李炳俊的真实目的以后，步眠略微放下悬在心上的石头。拍了拍小胸脯，余有后怕道：
“原来是这样…呼，姑奶奶以后再也不当善人了。哼，差点把全家身当赔进去，李炳俊这臭小子还真不当人！”
再之后, 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的慰问后。接连死掉两位局长，警局那边的事务繁忙得能把乌龟当兔子用、把兔子当小红帽、小红帽当大灰狼用。
尤其是最近经济低迷，有不少治安上的隐患。
因此，只过了一会儿，步眠恋恋不舍和方栓告别，认真交代方栓不可以勾搭女护士以后, 又悄悄咪咪拿出警员证, 到医院的主管部门给方栓背书, 相当于卖猪肉的给猪身上盖小蓝章。这才放了心，蹦蹦跳跳，和甜果从正门离开。
在两女走后，方栓仍旧眯着眼眸，思索着塞塞罗人的事情。
“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。”
忽的，身前的阳光被遮蔽，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方栓面前。
他逆着光而来，迎着光而去。他有着苍劲的短发，一脸刀削斧凿刻画出来的坚毅线条。一双冷静沉稳的眼眸，在那双眼眸面前，任何的小心思都无处躲藏。
“一切会发生的事情，都是因为可以发生才发生。”
方栓拍了拍身边的座位，微微笑道：
“老天爷写好了剧本，人的力量不应该和大自然对抗。坐吧，有许久没见面，我拍的CD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完成了，好可惜。等我出院，一定要和你大醉三天三夜，收集满满的素材才行。”
“…好。”
父亲的辞世让古石义沉稳许多。他言辞本来就不多, 但此刻更加少了。
以前的古石义还会说心里话、说错话，可现在的古石义人如其名，他什么话都不说，只听。当他开口时，就是雷厉风行，对准了打蛇七寸的要害一击：
“塞塞罗人的真相，是什么？”
“嗯？这是什么问题？”
“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得到聪明人的默许，这一点，我在与你共事的时候深有体会。
例如那次碎尸案。明面上是你一时不慎成为了绑匪的人质，实际上，在事后我回想起来，绑匪拥有国外的背景。若是没有你被劫持的经历，怕是阿尔法很难顶住国外的压力，将绑匪引渡出国。
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，不是吗？一切的事情都有迹可循，塞塞罗人的突如其来，也不过是聪明人手中既定的剧本。栓子，告诉我塞塞罗人的真相。”
真相？真相是会杀人的。
方栓摇了摇头, 学着这些天无聊, 在病房一直看《死了都要爱：克莱因分爱》中学习的李炳俊演技，眸中闪过恰到好处的一缕幽光，道：
“老古，你把我想的神话啦。现在在你面前的，不是侦探方栓，而是病号方栓。我连什么时候患有人格分裂都不自知，哪里还能晓得地底人的真相？这世上，不见得有人站在既得利者的位置上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精神分裂吧？
由此可知，我不是聪明人。也由此可知，塞塞罗人的事情我并不知情。”
“…”
古石义叹了一口气，从石椅上起身：
“三天后的海纳集团拍卖会，李炳俊刚刚发布消息，要在世贸大楼举行。他现在是众矢之的，我们应该如何自处？”
“从海关开始严查吧…”
方栓想了想，古石义的问题是怎么保护李炳俊，也就是说要从芸芸众生中将塞塞罗人抓出来。
便“合理”建议道：
“注意从南边来的客人。西伯利亚虽说位于咱们北面，但是南边海关入境的操作空间更大…”
一堆噼里啪啦的建议，说的都是常规操作。期间夹杂了一些出奇之策，例如“推出行程码，从祖上三代开始严查身份”这种提议，操作难度过大，并不算惊艳。
古石义一边听，一边点头。
末尾方栓讲得口干舌燥，他便到前台领了两只罐装咖啡，递给方栓一只：
“你用的药物治疗和咖啡因有冲突吗？”
“如果有冲突，那医院内部也不会卖咖啡了。”
方栓拉开拉环，“咕噜咕噜”往下吞咽。
忽的，古石义并没有拉开拉环，而是将整个咖啡罐子放在方栓身边。自己从石椅起身，这次正对着阳光，背对着方栓。
他说：
“栓子…你的演技很好，但是唯独遗漏了一件事情，那就是…
果儿和小眠并没有告诉你，人类和塞塞罗人的外貌特征差别。可是你话里话外，这么多建议，只字不提如何从外貌上，辨别地上地下的居民。所以你早已经知晓塞塞罗人和人类长相一样。告诉我，塞塞罗人，就是克隆人对吗？”
“…”
当然是克隆人了。
真相是，《神性补全计划》总体分为三步，第一步，是解决神经突触的失联问题，将人类实现可以从冰冻中复苏。只要复苏以后不是植物人，就可以不输给时间，从而在漫长的寒冷中度过30万年时光，等待永生科技的来临；
第二步，则是在神灵出世之前，发动金融危机。目的是席卷全世界可使用的资源，使剩余的人类缺乏物资而自然灭绝。这样可以避免因为人类妒忌神灵，从而暴露地球坐标，导致玉石俱焚；
第三步，则是为了完全对人类斩尽杀绝，从而发动战争。战争的一方，是自称塞塞罗人，实际完全被委员会掌控的克隆人。通过战争，消减人类数量，必要时候可以发动核战争，总之人类不可以活下来，这是委员会的底线。
世贸大楼的股价暴跌，就是第九次金融危机出现的讯号，古云天正是因此而死。
塞塞罗人对地表人类的宣战，则是核战争发动之前的讯号，人类即将灭绝。
所以，这些真相，要方栓如何去述说？
“…”
古石义等待了方栓三个呼吸的时间思考。时间一过，古石义拍了拍衣角的灰尘，只问了一个问题：
“我还可以相信你吗？”
“…”
一、二、三…
三个呼吸的时间刚刚好过去，方栓开口：
“除了相信我，还有什么办法呢？老古，我们是兄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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